困=_=

你听,三年了

派厄斯抱着用牛皮纸包裹着的年货,里面有各种生肉堆在最底部,中间躺了几瓶酱料,还有一大把仙女棒斜着塞满最后的缝隙,仙女棒的一端支棱出来,挡住了派厄斯的视线,让他每走一步都觉得那木棒子要戳到眼睛,不得不慢下来让自己时刻与那棒子保持距离。


回家的路一点都不远,但慢吞吞走在寒风里的自己手早已经冻僵,即使肩头被一层白雪覆盖也不愿加快脚步。


派厄斯也知道他自己有多幼稚,故意放慢脚步是在害怕些什么,害怕面对空无一人的家吗,但是,一切都结束了。


穿过这条人行道就是他的花店,玻璃门让内里的一切一览无遗,每个下雪的冬天让他必须把平常摆放在外的花束全部收到里面,几箱几箱的玫瑰堆在一起,把过道都占满了,他养的猫也都如常四处分布打盹。


收银台上一直有一盆绿萝,它也照旧生机,可唯独就是少了那个趴在旁边写作业的身影。


派厄斯就站在玻璃门外望着那个本该有一个坐姿随意,现在应该扶着额头咬着笔头思考的小孩的空位。


他愣了神,恍惚间那个小孩还坐在哪里,那人发现了站在门外的自己,抬头像看傻子一样的对自己翻了个白眼,张口说道:“红毛鲨鱼,你是冻傻了吗,不知道自己开门进来。”


小孩说着就站起身要来给自己开门,派厄斯想要回应,自己握上不锈钢的门把手,刺骨的冷痛醒了他,他皱了皱眉,看了眼疼痛传来的源头,再抬头时眼前早已没了那人。


派厄斯无奈,又握紧了门把手朝里推,室内还是冷,和白雪纷飞的街道没有任何区别,他将怀里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放到了收银台上,仙女棒放在一边,开始清点食材。


就从这里开始,清点完食材,又洗肉,切肉,用竹签串好,到露天阳台上准备好烧烤要用到的所有工具,派厄斯一刻不让自己停下,最后插着腰满意的看着整齐摆放好的一盘盘烤串和烤架。


派厄斯笑了,这是他这几周的第一个笑,他突然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,但好像又意识到了整栋楼只有他一个人,说给谁听呢,所以他又不笑了,垂着眸不知还是在看自己的劳动成果还是什么,就这样站了很久。


还飘着小雪的天空看不出时间,派厄斯下了楼,又让自己忙碌起来。


可是再怎么找事做也分散不了自己的注意力了,雷狮和他一起生活了三年,这个家的每个角落或许都曾经有一个雷狮站在那里冲他笑,或许是嘲讽或许是真的开心的笑,也可能雷狮只是走过,与他擦肩,什么也没说,但至少不是现在这样只有派厄斯一个人。


小孩毕业了,没理由再住在自己家,所以他回家了,他回去之后只打过唯一一通电话,向派厄斯报告自己平安到家,此外还说年后会回来看看。


不过小孩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,报平安后再无音信就是最好的证明,派厄斯也曾打开手机,看着屏幕上的一串号码,却不知道以什么理由拨通。


我都给你告白了,你的回复呢。


派厄斯靠在阳台的栏杆上,手里握着一部手机,他在想着雷狮的回复,其实也不是没有,那天雷狮竟然一点也不意外,他调侃的话派厄斯现在还能背出来,他说“派厄鲨老师,暗恋自己的学生这种事,只要我不当回事的当成笑料传出去,您还怎么混下去啊”雷狮当时越说越笑得轻浮,好像真的就不当回事,但他说完之后又收起了自己没心没肺的表情。


雷狮毫不闪躲派厄斯真诚的双眼,也大方回应了派厄斯的爱意,认真的说:“等我毕业,我再告诉你”


当时派厄斯就觉得这小孩好会吊人的胃口,虽然这之后他俩就跟情侣没什么两样了,但派厄斯仍然在意着雷狮承诺的毕业后的答复,他要他亲口说出来,说爱他。


手机屏幕一直亮着,原来是派厄斯定好了12点的提醒闹钟,他把手机放到木桌上,挤在一起报团取暖的猫咪们被他一个个拎出来,成排站好,整齐后,他就自顾自的开始数,从胖大橘开始一直到刚出生不久的小奶猫。


好,很好,都在。


倒回来的时候没忍住,伸手摸了一下大橘的脑袋,派厄斯冰凉的手触碰到温暖后仿佛被冻僵的意识解冻了,直起腰看着被自己拉出来排队吹冷风的猫们,他自己都觉得好蠢。


在数什么呢,哦,对,该数,少了紫色眼睛的那只。


一阵钢琴音响起,十二点了。派厄斯赶紧走上前去要关掉声音,点下“确认关闭”那一刻,各家各户蓄谋已久的烟花齐齐冲上天空,站在满是绽放着的烟花的天空下派厄斯终于忍不住了,他放任眼泪掉下来,但又不敢抬头看天空。


他是被丢了的花,是淋了雨的小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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